「備戰?避戰?--台灣的選擇」座談會
對外關係協會(以下簡稱本會)於本(111)年11月29日(二)下午1時30分至3時舉辦「備戰?避戰?--台灣的選擇」座談會,由時任本會會長夏立言大使主持,新北市謝政達副市長致詞,並邀請李喜明上將(台北政經學院和平與安全中心執行長、美國華府2049智庫客座資深研究員、前中華民國國防部參謀總長)、趙春山教授(淡江大學大陸所榮譽教授、亞太和平研究基金會首席顧問、前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俄羅斯研究所所長及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副主任)、周一騰教授(政治大學歷史系副教授、財團法人學術交流基金會理事)發表個人觀察。
夏立言大使於致詞時表示,最近報紙常看到兩岸是否可能有戰爭,兵役是否延長,美、日盟友是否會支援等議題,對此相當感慨。過去,世界上最容易發生戰爭的地區,包含朝鮮半島、台海、南海、中東。馬總統執政時期,台海不再面臨對立局面,然而,近期台海卻又再次變成熱點。謝政達副市長致詞時則表示,美國聯邦眾議院議長裴洛西來台後,共軍加大對台演習力道,我國各界均須了解台灣的選擇策略為何。
趙春山教授提到避戰的基礎是備戰。最近經濟學人提到兩次,台海是世界最危險的地方,並將台灣與烏克蘭並列。台灣其實不用打仗,但有兩個因素導致衝突可能發生。第一個是美國與中國大陸關係。拜登與習近平談話主要就是管控分歧、維持對話,避免戰爭升高到衝突。中美都不願戰爭,但誤會可能造成代理人衝突。台灣不會變下一個香港,但可能變下一個烏克蘭。
第二個是中共。在二十大以後,習近平對台政策以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高度來看,台獨是假議題,中共講以疫謀獨,其實是找藉口;促統是真議題,因此二十大後,可能從反獨轉向促統。統一是習近平未來十年一定要達成之目標,因為是第二個百年目標。中國大陸已經在討論統一後兩制的治理問題。統一有兩種可能:和平或武力,當前中共強調前者,但不放棄後者,並提出「非和平」手段的概念。未來戰爭可能不是因為台獨,而是台灣拒絕統一。美國一方面不支持台獨,另一方面對統一沒有立場表態。
趙教授針對上述困境提出兩種可能的解決方式:第一,不讓美國介入。如果對於美國不信任的話,除非美方從戰略模糊轉向戰略清晰,避免給台灣人錯誤訊息。台灣也不應讓美國人覺得台灣的忠誠是理所當然,應該留一些餘地。第二,兩岸對話。目前台灣遇到的問題,包括海峽中線消失、斷交、世界衛生組織有意義參與等議題,過去都曾面臨過,以前因為兩岸能對話,問題才得到解決。
李上將指出,政治決定打不打仗,而軍人決定怎麼打。當前中共對台方面,永恆的維持現狀是不可能的。「中國夢」讓習近平少了台灣統一就沒有偉大復興,但就台灣現況來說,一國兩制不被多數人所接受,因此就可能有衝突。而習近平的工作排程是:一、個人執政;二、共產黨領導;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四、把美國趕出西太平洋。這些目標牽涉到四個因素:一、武力統一實力差距;二、美國嚇阻實力;三、「中國夢」要完成多少;四、習近平個人想做多少。
在實力差距方面,目前可觀察四個地方:一、中共內部作戰準備尚不足;二、台灣能登陸的地點不多;三、兩棲作戰的複雜性;四、兩岸後勤支援的能量。李上將接著引述美國翁履中教授調查一百多位台美陸專家的問卷結果說道,多數專家認為兩岸終須一戰,而2027-2035年是最可能爆發衝突的時間;至於美國會來支援的方式,多半專家認為是烏克蘭模式,不支持軍事介入。
李上將亦提到國防的關鍵在於:避戰、嚇阻、打贏戰爭。當前我方國防處境困難,軍事準備不夠,又有前述提到的無形上的分裂,並且沒有正確的戰略。關於避戰的方式,應該要把「中國」跟中共切開,對其他13億人友善一點,「和『中』保台」。像老羅斯福所說的,一手蘿蔔、一手棒子。關於嚇阻,學理上有三種,包括報復、延伸和拒止。台灣應做的是後者,要靠自己而非美國。嚇阻還有三C,competence (能力)、credibility(可信度)、communication(溝通)。台灣在能力上需要有正確戰略,即不對稱戰力,以及大量、有高存活能力、精準、分散、成本效益非常好的武器,而非先進武器。在戰略上不應停留在制空、制海。在經濟上,要考慮資源分配、排序問題。最後,要如何讓對岸相信我方有抵抗決心方面,李上將認為波羅的海、阿富汗的例子可做參考,因此,我國應成立國土防衛部,重點不是兵役延長,是訓練內容,一年找來訓練兩次,用好的資源與待遇,到戰時方能如塔利班武裝部隊般地機動運用。
最後,周一騰教授從歷史的角度切入,說明我們並非活在全球化的初始階段,美國米爾斯海默教授的The Great Illusion一書中說明在有大量互賴下,還是爆發戰爭,烏克蘭事件則告訴我們,供應鏈的斷鏈可以很快。以1930-1940年的法國為例,法國未及時改變作戰思維,他們當時不想再打仗,也因此未準備好作戰,他們人數比德國多,但未準備好打應該打的仗,因而陷入險境。雖然就對台的海上入侵來說,難度很高,但台灣方面仍應盡量避免誤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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